北有嘉鱼

曾用名:嘉言懿行1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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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非斯非】韶华不为少年留(五)面君·上

前文链接:【非斯非/清水】韶华不为少年留(前言+第一章?)
【非斯非/清水】韶华不为少年留(二)罚抄
【非斯非/清水】韶华不为少年留(三)五蠹
【非斯非/清水】韶华不与少年留(四)辞归
番外篇:【非斯非】韶华不与少年留(番外)君子六艺 

一个流水账一样的过渡篇。果然不知道自己都写了些什么鬼。史料缺乏,私设如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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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庄襄王三年的一个夏日,一个身着素色楚服的青年背着行囊,踏着清晨的微风走进了咸阳城,手里紧紧捏着的通关传上隐隐可见“李斯”二字。

 “先生请留步!”刚一进城,便听得有人在身后唤道,“先生可是要去拜见文信侯?”

李斯一愣,转身见是一青年,头扎黑巾,面生的很,于是问道:“你是何人?为何知道我要去何处?”

那人轻笑,说道:“小的文信侯府家丁。主人早有吩咐,凡是看到读书人模样的异邦人都要前去问一下。先生若是来投奔的,则可乘侯府派来的马车入城,一应饮食起居也都会由侯府安排。”

李斯心下感叹:没想到秦王求贤若渴到如此地步,看来此行必物有所值。

相府派来的马车在咸阳闹事中缓缓而行,李斯坐在车内听得吆喝声此起彼伏,挑帘而望,只见来往的客商熙熙攘攘,百姓们穿行于摊位之间,或挑挑拣拣,或讨价还价,热闹而秩序井然,丝毫不见战败带来的颓唐。

喧嚣过后,马车行至一僻静处。李斯探出头去,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。李斯心生疑惑,便问车夫道:“小兄弟,这是什么地方?为何如此安静?”

 “这儿是刑场,犯重罪的会在此处被处以斩刑示众。百姓们都觉得这杀人的地方阴气太盛,所以平时就没什么人来了。”

行刑台上的木桩早已被血浸染成了黑色,随着马车的飞驰而逐渐退成一个黑点,此时的李斯大概绝不会想到,终有一天,自己的鲜血也会成为这里的一抹颜色。

当晚,李斯住进了侯府附近的一家客栈,“荀子门生”这块敲门砖很快便让他引起了丞相、文信侯吕不韦的注意,受邀在几日后入府一见。

“这一切都那么得顺利。”李斯卧在榻上,望着窗外渗漏进来的月光,喃喃自语道,“不知道非弟在他的韩国境况如何。唉,他说他那个王兄给他指了丞相之妹为妻(注1),回去后定是洞房花烛,过他那锦衣玉食的贵公子生活了。”想到这,李斯有些懊恼地翻了个身。“不过,他那个王兄可不是什么贤能之辈,非弟空有一身的才学……”李斯叹了口气,又转头望着房梁,继续碎碎念,“哼,谁叫他是铁了心的要回他的韩国……”李斯撇撇嘴,“新郑离咸阳那么远,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见面了。”

 

再说韩非已回城多日,却久久等不来韩王的召见,无奈之下,只好带着书童郑九前往新郑城中心的韩宫。

“烦请侍卫通禀,我主公子非求见。”郑九行礼道。

宫门侍卫摇了摇头说:“我王有令,今日宫宴,闲人免进,有事可等朝议。”

“日日差人前来,你日日有……有说辞。”韩非听得这话,急得跳脚,“到底是王兄有令,还是你们从……从中作梗……”

“公子,我们……”侍卫话音未落,宫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。只见那人衣着华丽,身形挺拔,几缕黑色长髯垂到胸前,很是风度翩翩。韩非定睛看了看来人,认出此人正是自己的异母兄长韩瑊(注2)。

“二哥。”韩非很是不情愿地唤了一声。

“哈哈哈。”韩瑊笑着钩住了韩非的肩膀,把他拉到近前说,“非儿出去这一圈儿脾气大了不少,要不是我正好出来怕你要砸了这宫门!”

韩非余怒未消,因此并没搭话。韩瑊见状轻轻拍了拍自己幼弟的肩膀,转身对书童说:“九儿,你家主人今日要在宫内畅饮通宵,明日一早你再来接他。”

打发走书童以后,韩非被韩瑊连拖带拽地带进了内宫,刚一踏进殿门,扑面而来的就是浓重的酒气。果然,宫室内正觥筹交错,酣歌醉舞。韩王然面色潮红,拥宠妃在怀,几位宗亲则围坐一圈掷骰子,玩儿得不亦乐乎。

“韩非拜见王兄!”韩非扯着嗓门喊道。

“韩非?”韩然揉了揉眼睛,含混不清地嘟囔着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“王兄。”一旁的韩瑊轻声提醒道,“非儿前几日就从兰陵回来了。”

“噢,忘了忘了。”韩然拍了拍脑袋,一骨碌站起身,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,一手勾住韩非的肩膀,另一手还端着酒觞,对着席间喊道,“寡人的幼弟,在外游学多年,现在……回来了。今日……宴饮,也算是给你接风洗尘了!来来来,大家满饮此杯!”

“王兄!”韩非用力拨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,正色道,“非此番前来是为……为为正事。”

“正事,对对对,说到正事,幺弟对寡人给你指的亲事是否满意啊?嗝……”韩然挥挥手,试图赶走自己口中喷出的酒气,“打算何时成婚呐?寡人还等着喝喜酒呢!”

韩非的脸拉了下来,转身就要离席,韩瑊见状赶忙摁住他,附耳说道:“我军新胜,王兄高兴,偶尔放纵一下,你何必非要扫他兴致。”

“放纵?”韩非听得这词不禁怒火中烧,一时心急,口吃便越发严重了:“我韩此役侥侥……侥幸得胜,此刻正应……应应居安思危。秦……秦虽新败但并未重创,且秦王……虎狼……虎狼之君,他若卷土重来,则我韩危……危矣!”

“什么什么什么什么……”韩然已是微醺,嘟囔着跌回自己的坐席。就在这时,宦官来报,说是秦国遣使臣送来一封书信。

听得“秦使”二字,席间顿时变得鸦雀无声。韩然也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,问道:“秦使可是来下战书的?”

“不像是。”那宦官答道,“秦使穿着丧服,怕是来报丧的。”

“报丧?”身后的嫔妃不知深浅地讥笑道,“才三年的时间,秦国都报了三次丧了,他们秦国怎么天天死人呀?”

“胡言乱语!全都退下!”韩然呵斥道,随即便从宦官手中接过装有帛书的竹筒,小心翼翼地取下封泥,借着窗口渗漏进来的阳光看了一会儿,突然迸出笑声。

“王兄安好?”韩瑊被他的古怪行为吓了一跳,急忙上前查看,可韩然依然笑得不能自已。韩瑊从他手中拿过帛书,轻声念到:五月丙午,我王崩于咸阳,太子讳政,年十三岁,继位。——秦丞相吕不韦。

“还什么虎狼之君……”韩然笑着说,“虎狼之君已经死了,现在的秦王可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。”

“秦王死了?”韩非皱了皱眉,喃喃道,“李斯……”

 

时间退回到几天前,李斯在客栈一觉醒来时已是正午,正欲出门,却惊见满城缟素。

“店……店家。”李斯一时有些语无伦次,“这这这是在做甚?”

昨日还春风满面的店家如今也是一脸愁容,他说:“先生,我秦今逢国丧。”

“什……什么?!”李斯错愕,毕竟,秦王才刚刚继位,还那么年轻。没等店家回答,文信侯府的下人就已经到了客栈门边,而李斯的内心已如翻江倒海——秦王骤然崩逝,太子年幼,朝廷上下定然是动荡不安,此时贸然介入非但得不到扬名立万的机会,反倒有可能卷入党派之争惹来杀身之祸;可若不入秦廷,试问天下还有哪一国有吞天下的实力呢?

“这位先生,相邦主持完先王丧仪后第一件事就是派在下来接先生入府,先生快请吧。”侯府下人的一番话拉回了正在神游的李斯。

“相邦?”李斯回味着来人的话。

“新王继位,晋丞相为相邦,虽说还未正式册封,但……”

“如此说来,新王年幼,吕不韦当是涉政大臣了。”李斯心想道,“若得此人赏识,日后平步青云便非难事了。”

 

 李斯被引至侯府正厅,吕不韦身披丧服出门相应,见到李斯的装束,一时有些恍惚。

“学生李斯拜见君侯。”李斯深鞠一躬说道。

吕不韦慌忙揉了揉泛红的眼睛,把人请入内室就坐。

“先生之秦,有何贵干?”

 李斯呷一口清茶,不慌不忙地答道:“学生素闻秦王招贤之心,如今秦军所向披靡,大有扫天下而合一之势,学生蒙恩师荀卿教诲,学得些治国、平天下之良策,愿献予秦王。”

“你要见的王已经……”吕不韦的声音沙哑而颤抖,“已经不在了……新王尚未及冠,恐误了先生前程。”

 “先王已逝,君侯节哀。”来的路上,李斯早已准备好了说辞,“学生听说‘抱法处势则治,背法去势则乱’(注3),秦虽失圣王,但下有律法约束人民,上有君侯等能臣良将辅佐新王巩固威势,想来不日便可再续盛世。”

“先生不愧是儒门弟子,出口成章。”吕不韦礼节性地笑笑,“荀夫子长于著书立说,而不韦也正打算集百家之长修著一部《春秋》。不知先生作为荀卿之徒可愿一试身手?”

“君侯不打算将学生引荐给秦王吗?”李斯有些失落,“学生不敢比肩恩师,且著书实非学生所长,恐怕会辜负了君侯美意。”

吕不韦摇了摇头说:“先王新丧,我秦怕是经不起先生的良策,只能委屈先生暂居不韦门下。等新王长大些,不韦再来请教先生。”


注释:

【注1】:没记载。我强行拉个亲戚。

【注2】:《浈阳水木记》中人物,个人倾向于是民间传说,但是他韩有名有姓的太少了,只能凑合一下了。

【注3】:出自《韩非子·难势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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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算写完以后出一个本文涉及到的资料总结(果然还是比较适合写学术论文ε=(´ο`*)))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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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-12-07